中情局的互联网风投史
谷歌事件的意义超越了表面上所涉及的跨国公司与主权国家之间的关系,其实还反映出了信息空间正在逐渐成为新一轮国际战略博弈的舞台。与传统舞台不同的是,这个新舞台上的成员更多、动机更加多元、行为模式更加复杂。
冷战结束后,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在全球取得了高速的扩张,推动其发展的动力,通常被认为是经济利益的驱动、网络技术对人类生活提供的便利,以及掌握这些技术的公司/组织在政治上的中立或者至少说是克制。但事实上,主权国家始终没有放弃驯服网络技术的努力,它们借助更加隐秘和有效的方式,使这种关联始终游离于人们的视线之外。
比如在信息空间浩如烟海的站点中,有个名为In-Q-Tel的非营利性风险投资机构架设了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站点www.iqt.org.如果有人凑巧访问了这个站点,通常会惊讶于首页上开宗明义的宣示。因为这家组织明确宣布自己的宗旨就是让那些创新性的技术为中央情报局以及广义上所有美国情报机构服务。借助对具有重要战略价值的信息技术创新的投资,来强化美国在信息空间的情报搜集和信息监控能力。
例如,2002年得到In-Q-Tel战略风投的电话挖掘者公司(CallMiner)就是因为开发出了名为Callminer Eureka!的软件,能够对被记录下来的所有电话内容进行智能分析,其分析重点不仅包括“语音”,还包括“语调、语速乃至说话过程中的沉默等非语音信息”,并进而分析出说话者真实的心理状态。对于商业公司来说,这意味着能够更深入有效了解客户心理,而对于情报机构来说,这意味着能够对监控对象进行更加深入和有效的分析。至于其分析对象的样本——电话录音,相信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在拨打某个公司电话时听到那段提示:“为了保证服务质量,本次通话可能会被录音。”
我们可以这样解读In-Q-Tel的运作模式: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信息技术通常被认为是一种颠覆性和挑战性的力量,因为它直接动摇了工业化时代等级制结构的权力基础。但是在现代市场经济的条件下,任何掌握信息技术的行为体都必须保证自己首先能在市场中生存下去,于是,那些虽然不掌握先进信息技术但却很富有的行为体就看到了驯服信息技术及其拥有者的机会。